三、名门之后
西祁村。周记铁铺。
周仓的胞兄周文正在忙碌地修理农具。
周仓:大哥,母亲可在内堂?
周文:正在内堂。
内堂。
周仓:母亲,你看看谁来了?
周母:是世信啊,这几年你们搬到哪里去了,你娘可安好?
程世信:蒙禹王爷庇佑,母亲身体还算安康。
周母:生活可曾安顿下来?
程世信:在外漂泊了一段时日,总算在一户大户人家那里谋到一份差事,有了一口饱饭吃。
周母:那就好,那就好。适逢乱世,官匪一家,能有一口饱饭吃,就已经是天大的幸事了。
程世信:伯母说的是。
周母:仓儿,给你父亲及历代先祖上柱香。
周仓:是,母亲。
供桌上方摆放着周仓父亲周子仪及先祖周勃、周亚夫、周阳等人的灵位。
周仓一一上香。
周母:仓儿,你要谨记,你是名门之后,周氏裔孙,生为汉民,死为汉鬼。当年先祖周勃自沛国随高祖刘邦芒砀山斩蛇起义,义烈忠勇,战功赫赫,方夺得这汉室天下,被封为绛侯。后诸吕谋反,先祖周勃匡国家难,重安汉室。二世祖周亚夫驻军细柳,守卫京师,匈奴闻之丧胆。后指挥平定七国之乱,功高盖世。于是遭小人忌恨。三世祖周阳因尽孝道而连累二世祖周亚夫无辜受屈枉死,心怀惭愧,于是举家搬来此处,至今已历十五世了。
周母:仓儿,虽然你为护卫村民,揭竿起义,为娘从未责备于你。但要切记,即便失身为寇,切不可再生盗匪之心。为娘识字不多,但我也知“君子义以为上,君子有勇而无义为乱,小人有勇而无义为盗”的道理。当今天下,能称得上“义”的名号的,就非关羽关将军莫属了。他日若有机缘,你能效力关将军帐前听令,为娘也就含笑九泉了。
周仓:孩儿谨记。他日若遇关将军,孩儿就算牵马坠蹬也无怨无悔。
平陆集镇,车如流水马如龙,一片热闹繁华。
周仓、裴元绍、程世信寻一酒馆坐下。
裴元绍:小二,上几个拿手小菜,几壶好酒。
程世信:多亏元福兄护持之功,平陆县城才有此繁荣景象。
周仓:周仓何德何能,不敢贪天之功。百姓喜爱安居乐业,天性使然。而我只知道,能力越大,责任就越大。众乡亲对我如此信赖仰仗,我就有推脱不掉的护卫职责。不然就辜负了母亲对我的教诲,辜负了这份好身板。
程世信:元福兄还是那般地朴实敦厚,世信惭愧。
酒馆里进来一老一少两个人,老人神色憔悴,左手拿鼓,右手持棒,年轻少年虽然蓬头垢面、身上隐隐散发出酸臭,正搀扶着老人走向柜前。
老人向酒馆掌柜低声央求,掌柜点头同意。
老少二人走向场中,清了清嗓音:老汉今天为大家说一段,关云长温酒斩华雄。
话说董卓残暴不仁,倒行逆施。 袁绍率十八路诸侯讨伐董卓,虎牢关守将华雄一连斩杀联军多员大将。袁术手下大将俞涉与华雄战不三合,被华雄斩了。太守韩馥说:“吾有上将潘凤,可斩华雄。”潘凤手提大斧上马。去不多时,又被华雄斩了。联军众将领都面如土色。正一筹莫展之际,阶下一人大呼而出,道:“小将愿往斩华雄头,献于帐下!”众人皆往阶下看,只见其人身长九尺,髯长二尺,丹凤眼,卧蚕眉,面如重枣,声如巨钟,如参天巨柱般立于帐前。
袁绍忙问此是何人。公孙瓒曰:“此刘玄德之弟关羽关云长是也。”
袁绍问现居何职。公孙瓒曰:“跟随刘玄德充马弓手。”众人皆哑然失笑,帐上袁术大喝道:“量一弓手,安敢出此狂言!与我乱棒打出!”曹操急止之曰:“此人既出大言,必有智勇;试教出马,如其不胜,责之未迟。”关云长曰:“如若不胜,请斩关某之头。”曹操教人酾热酒一杯,与云长饮了上马。关云长曰:“酒且斟下,关某去去便来。”于是关云长出帐提刀,飞身上马。众诸侯听得关外鼓声大振,喊声大举,如天摧地塌,岳撼山崩,众皆失惊。
正欲探听,鸾铃响处,马到中军,云长提华雄之头,掷于地上。其酒尚温。
老汉咳了两下,继续说道:这正是,威镇乾坤第一功,辕门画鼓响咚咚。云长停盏施英勇,酒尚温时斩华雄。
酒馆众人齐声叫好,周仓更是激动地跳将起来,双手鼓掌大呼:好!好!好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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